夏天,月儿羞羞答答爬上天末的傍晚。
我们相约来到了迪欧咖啡馆。
这是一个大学老师与公务员女孩的约会。
我就是他们俩的月下老人。
当我和女孩一起到达迪欧时,门口的服务员直接把我们导引到了169号包厢。
这里,灯光朦胧,温馨浪漫。
这里,窗外的月光正温柔的挤进窗内。
这里,月光不偏不倚,正好照在女孩的脸上。
如果不是月光的有意殷勤,刚刚一起进来的时刻,我只感觉到:
她,身段迷人。
她,娴雅窈窕。
却不知她是如此笑靥勾魂,原来这等女人才是闭月羞花。
我发现,博士正借着月光,发愣,定格……
当服务员站在这儿久久等候的时候,他竟没有觉察出她的存在;
当服务员踱步走向他身边轻轻说出“先生”二字的时候,终于缓过神来。
“先生,您看需要点什么?”
他接过点单,心头一颤。还没点单,脸上已经露出尴尬。好像写论文之前的构思,他是那样的认真,仔细。循着他眼部的余光,我跟随着他眼神的移动,发现他已经在点单上反复停留了三次,最终将点好的单儿放松地给了服务员,服务员在接过点单后娴熟地友好地提醒他:“先生,您好!我们这个包厢的最低消费是168元。”他却镇定自若地说:“那就凑足168吧。”
姑娘在他点单时,坐在对面,正好仔细打量着他。看着她沉思的表情,我想她是不是心里在琢磨:“人是长得不错,谈不上潇洒,至少英俊。可是,怎么这么小气!我就值168吗?还凑足!”
姑娘进一步以进为退,考验对方。
“我妈特疼我,要是有可能,过年你愿意留在南方吗?”姑娘有意的设问。
“那可不行,我们北方人都要带媳妇回家过年的。”他直言不讳地说。
姑娘心里嘀咕,“还只是假设呢,就这么大男子主义。脑子也笨,不会转弯。”
我正找空,想抽身离开,给他们更多的私人谈话空间。
没想到,姑娘却敏感地起身要跟我一块回去。
博士只好无奈地埋单去了。
我们一直在门口等着。
买完单之后,他却对姑娘意想不到地说出这样一句话:“你带零钱了吗?”
我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,老半天缓过来。原来他竟丝毫没有打算打的送她回去的意思。
于是,我叫了一辆的士准备送她回去。可是,正当拉开的士右门的时候,他却在左门上车了。我本以为他是反应过来了,该一起送送。直到姑娘下车,他并没有下来。
一路上,他却眉飞色舞兴奋地搓着手说:“这姑娘真漂亮!我简直都要流鼻血。”
我却有意咳嗽了一声,故意拉大嗓门放慢节奏地说:“是——吗?”
他赶快接话说:“真是啊!”
“那你怎么会说凑足168呢?是你小气,还是姑娘只这么个价值?”
“连人家姑娘试探你的时候,你都那么不饶不让!”
“既然喜欢,怎么连个电话都不留呢?”
“既然打算交流,怎么还打算让人家乘公交?”
“既然打算爱,怎么人家下车,你都没有下车送一送?”
他被我这么一连串的发问,问得目瞪口呆……
看来,有才不如识趣。
真正会表达的人,特别讲究表达的艺术。
真正体贴对方的人,一定非常尊重对方。
真正打算与对方相爱,就要发自真心,愿意付出。
正像三毛所说:“每想你一次,天上飘落一粒沙,从此形成了撒哈拉。”
2019.9.1于抱朴行藏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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